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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75 人類,或者人類中最先進的一群,都知道可能讓人得到幸福的條件,即在於無條件的愛。對問題的徹底理解,並不能使我們走向解決問題之路。有人寄望研究聖人的生命敘述或有所斬獲,但是這樣的研究其實並沒有帶來任何的光明。不僅僅聖人們,在尋求自我救贖時,要服從於一些只是部分利他的動機(儘管,他們所呼籲的屈從於救世主意旨,常常也只是一種權宜之計,目的在於替他們天生的利他主意做辯護),而且,長期地信仰一種顯然不在場的神聖實體,會讓他們看起來像白痴,而且最終會跟他們所仰仗的高科技文明互不相容。至於一種利他主義的基因的假設,它已經導致了偌大的失望,到今天,已經沒有人還敢公開談論它。人們已經提出,支配著殘酷、道德審判和利他主義的神經中樞,位於前額的皮層;但是,種種研究並沒有允許人們超越這一純粹解剖學的結論。

P99哦,我們都是小親親,纖細敏感的小小親親;我們快要被感傷殺死了。

P194愛定義起來很簡單,但是它發生得很少-在各種生命的系列中。在狗的身上,我們讚美愛,讚美愛的可能性。一條狗是什麼,難道不是一架愛的機器嗎?我們為牠介紹一個人,給予牠愛他的使命-無論這個人有多麼卑鄙、無恥、無能或者愚蠢,那條狗都會愛著他。這個特點對舊人種的人類來說是那麼驚人,那麼意外,以至於絕大多數的人-所有的證明都證實了這一點-也會反過來愛上他們的狗。於是,狗是一種有訓練效果的愛的機器-然而,其愛的效律對狗來說是有限度的,從來不會傳到別的人們的身上。

P195在人類的生命敘述中,就像在他們留給我們的那些文學作品中那樣,沒有任何主題比愛更廣泛地被涉及到;同性戀的愛和異性戀的愛都被涉及到了,直到現在人們都還無法揭示其意義上的區別;同樣,沒有任何主題被人們如此的爭論,如此矛盾地的看待,尤其是在人類歷史的結尾階段,那時後,相信愛是循環性精神病一類波動的說法變得很常見,令人茫然。總之,似乎沒有任何主題如此地牽動人心;金錢也好,對爭鬥和榮譽的滿足也好,在人類的生命敘述中,與它相比都喪失了它們的戲劇性力量。對最後階段的人類來說,愛情似乎成為了頂峰和不可能,成為了遺憾和恩惠,成為了所有痛苦與所有快樂都能聚集在一起的焦點。

P341如同對於所有她那一世代的年輕女孩,性只是一種愉悅的消遣,由誘惑和肉欲引領,而並不牽涉任何特殊的情感承諾;也許,愛情從來就-如同在尼采看來的憐憫那樣-只是由弱者發明出來的虛幻架構,為的是讓強者覺得有罪,為的是它們本質上得自由和他們的自由和他們本質上的殘忍設下界限。女人曾經是弱者,尤其是在她們生養後代時,她們需要在她們的一開始就在一個強有力的保護者的庇蔭下生活,為此,她們發明了愛情一說,但是,現在她們變強大了,她們獨立了,也自由了,於是她們便拒絕再來渴望和體驗一種再也沒有了任何具體證明的情感。男性數世紀以來的計劃,在色情電影中得到了完美表達,其目的在於把性的任何情感涵義剝除得乾乾淨淨,從而把它帶回到純粹消遣的範疇中,這一計畫最終在這一代人身上居然得到了實現。經過幾十年的調整和努力,他們終於成功把人類最古老的情感之一從他們的心中根除了,現在,大功告成,被摧毀的東西無法還原,就如同破鏡不能重圓,覆水難收,他們達到了他們的目的:在生命的任何時刻,他們都不再認識什麼愛情。他們是自由的。

P374嫉妒、欲望和生殖的渴望有著同樣的起源,那就是存在的痛苦。是存在的痛苦使得我們去找尋他人,以減輕存在的痛苦;我們應該超越這一階段,去達到一個單單存在這件事就可以構成為一個永恆的歡樂的階段;而中間的過渡階段只是一個遊戲,可以自由地選擇要不要,而不是生存的構成部分。總而言之,我們應該達到冷漠卻自由,那才是達到完美的安詳的可能條件。

P450人類文明的最後幾個世紀,歐洲西部出現了一些受到某種受虐狂一般的奇特意識形態啟迪的運動,這是一個十分罕見但又意義重大的現象,那種意識形態叫做"生態主義",儘管它跟以該名稱命名的科學只有很少聯繫。那些運動特別強調保護"自然"免遭人類侵犯的必要性,它們宣揚這樣一個觀念,即所有的物種,無論它們屬於什麼進化程度,都有同等"權利"佔劇我們的地球;這一運動的某些信徒甚至還真的系統性地佔在了動物的立場上來反對人,他們在聽說某種無脊椎動物的消亡時,比在聽到一場飢餓奪走了某大陸上許多人的生命時,感受到更多的憂傷。我們今天已經很難理解這些他們如此輕巧地玩弄於股掌之間的關於"自然"和"權利"的概念,我們只是在這些終極意識型態中看到了人類欲望的一種痕跡,即人類要反過來反對自己,要了結他們覺得不適合的存在。

P472一個男人,無論他喜歡的是男孩子,還是女人,當他遇到了是他另一半的那一位時,那真是一種感人的奇觀,他們會被溫柔、信任和愛得瘋狂情感攫住;他們不願再分離,哪怕只是一小會兒。就這樣,他們一起度過他們的一生,而無法說出他們彼此在期待著對方的什麼;因為,並非僅僅是感官上的愉悅讓他們在對方的陪伴中發現了那麼多的魅力。很顯然,他們兩個人的心靈全都希望別的什麼,心靈無法說出它來,但可以猜測它,並且讓人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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